兔年, 12月30日晚, 大礼堂门口, 北风咆哮, 此时此刻, 气氛比北风还冷冽为难。
颜兮无意识地瞥了眼任奕叫。
何斯野随着颜兮视线看向任奕叫。
任奕叫感受到眼力转头看何斯野。
何斯野眯眼看垂着脑袋的颜兮。
颜兮余光看向姚瑶求救。
姚瑶和沈飞对视俱是看热烈八卦脸。
沈飞的眼力在颜兮和任奕叫之间徘徊。
姚瑶的眼力在颜兮和何斯野之间往返扫荡。
夜空中初六上弦月高挂, 礼堂前灯光暗黄，五人如优良端正的五边形围在一起, 做法般你看我, 我看他, 他看她, 她看她, 她看他……
气氛莫名为难到姚瑶和沈飞几番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何斯野终结对视，他抬手给颜兮戴上她羽绒服的帽子，揽着她肩膀挑眉问任奕叫：“我们往吃饭，一起往吧？”
任奕叫视线落在何斯野搂着颜兮的胳膊上，随即抬眼看何斯野，笑道：“我等我朋友，约好了和他们一起。”
姚瑶知道自己闯祸了, 刚才的气氛太诡异，立即给自己挽回一点点智商，迅速推着众人离开，做最快速的结尾挥别, “那我们先走了啊, 学委你往礼堂里面等着吧, 这外面忒冷，有空电联！”
走出校园门，何斯野的手臂还在颜兮肩膀上搭着。
颜兮偷瞄何斯野，被何斯野捉住，何斯野睨着她道：“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颜兮和何斯野相处这么久，她已经有五成把握分辨他的情绪，莫名感到他气场、甚至是他睫毛下的暗影，都好似在论述他心情不是很好的事实。
是由于她刚才没直说戒指是送给他了吗？
小野哥应当不会有那么吝啬吧……
或者是他身材哪里不舒服？
前边儿的姚瑶和沈飞在高声阔腿和旁若无人的大笑，后边儿的颜兮软声哄何斯野，“听姚瑶说小飞哥最近心情实在不太好，小飞哥的弟弟是今天过诞辰，一会儿他会让你饮酒吗？我帮你喝吧？”
何斯野深沉的眼力深处溢出些笑意，“你能饮酒？”
颜兮咧嘴笑，眸光如小清溪般灵动，似乎还能听到里面荡漾出的泉水叮咚声。
她仰头笑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喝，但我爸酒量还行，我小时候他总逗我让我帮他挡酒，我每次和他说帮他挡酒，他都特开心。”
何斯野：“……”
怎么总把他比喻成她爸，干脆叫他何爸爸好了。
何斯野淡道：“不用你帮我挡酒，你也别饮酒。”
颜兮讪讪地问：“有你在，我也不能饮酒吗？”
“有我在，且在家里的时候，你可以喝。”
颜兮：“……哦。”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家里跟他饮酒？……
*
元旦又一场雪纷纷扬扬飘下来，一大清早，勤恳的学生们踩着吱呀吱呀一层厚雪往图书馆走，女生宿舍楼门开，颜兮抱着厚厚的书，往相反方向小跑，直奔物理系实验室。
呼哧呼哧地跑进物理系大楼，满脑袋雪没空扑棱，颜兮一路小跑爬台阶，跑到五楼左转推开实验室门，这么一会儿，一层细汗就已经在她额头上放风了。
“跑什么。”
何斯野回头一瞥门口拍胸喘气的颜兮，“进来，衣服脱了。”
颜兮脱羽绒服，一边眨着溜圆的眼睛看他，他一身柔和浅色牛津纺衬衫，站在近两米高的仪器前，左手掌心摊开着一本书，好有儒雅斯文的气质啊。
他指着桌子，“你先看书，有不会的问题问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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