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日子已经变得很短，就像毛宁唱的那首《晚秋》的节奏。
林雪和张宝在“洛阳零公里处”坐标点附近的一家挂着“游记烩面”招牌的店子里吃了晚饭后，远远就见殿宇辉煌的周公庙内高高树着的那几根四周充满拉线的广播信号发射塔上的灯，像烧红了的猴屁股一样开始发亮和闪光了。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林雪从应天门专门步行到南关，想去找卢瑞星借钱。但坐在卢瑞星住的那间平房前的一爿断了背的竹凳子上，林雪张了几次嘴，也没好意思出借钱的事。当时的阳光很暖和，让林雪觉得有点春天的味道。卢瑞星正忙着喂他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的那三只毛茸茸的狗狗，对林雪的忽然造访颇为敷衍。
卢瑞星一边切着火腿肠，一边给狗狗们拌食，：“最近我常逛安乐窝的狗市，那里，一只普通的京巴现在都炒到好几千了，别看那些狗贩子一个个脏兮兮的，但收入比咱整天撅着屁股上班的人高多了……”
对狗从来就不感兴趣，记忆中在**岁时还跟伙伴们把三只刚出生的狗活埋在了冰冷的雪地里的林雪听了，无奈地：“现在脑体倒挂，设计导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想当年，每次寒假或暑假回家时，你不也提着一大箱子书，要带回家，继续学习学习专业的么？！”
卢瑞星获得了极大认可一样笑着：“林你记性可真好！我以为在学校时，你眼里只有欧阳云！我那时可真是雄心壮志啊。但自从到洛阳后，就发觉不妙！这年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幸福的标志就是牢里没亲人、家里没病人！a他妈的，看我没钱，单位上有个信球（洛阳方言里频率最高的骂人话，这里有混蛋、神经病的意思）要给我介绍个离过婚的女的，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听到卢瑞星骂人，林雪赶紧安慰他：“你也不要生气，好在咱俩至少还有个像样的单位，至少比我那老乡张宝的单位强多了！我听他那单位都要破产了！”
卢瑞星冷笑着：“单位可不会给咱解决住房和女朋友问题！”
林雪：“单位不解决，党组织和工会、妇联会肯定要关心的，我们单位就是这样。你放心吧！对了，你们单位党政工团组织不搞相亲会吗？”
卢瑞星又开始骂了，：“你得轻巧！他妈的，“组织”就是在你遇到困难时，都能克服；在你遇到不公时，你要正确对待；在你权益受到侵害时，你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时，你要相信组织；在需要有人作牺牲时，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他妈的，你受苦受难的时候它视而不见，你终于取得成功了，它又是它培养了你！”
很显然，卢瑞星今天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三只狗仔吃得太多了。在林雪印象中，卢瑞星是从不脏话的，除了把人民币看得比人重要，除了有点斤斤计较，在学校那会儿，他一直显得还是很绅士的。冬天南方天冷的时候，他还喜欢专门提上一双棉拖鞋到图书馆，认真换上后再投入学习中……
看着卢瑞星喂狗的虔诚样子，听到卢瑞星牢骚满腹、一肚子委屈和愤世嫉俗，林雪觉得一切全是社会现实和生活给闹的，也不知道怎么劝这个老同学，就随口：“瑞星你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吧。我妈，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钱多钱少，够花就好；人丑人美，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
没想到卢瑞星听后，更不愿意了。他狠狠拍了一巴掌已经把憨憨的脑袋完全伸出笼子的那只不好好吃饭的狗狗，并在那狗狗吱吱咛咛的叫声里扔下搅狗食的棒子起身：“你别再我妈我妈的了！听着长不大，看着就像跟火星来的一样！如今这社会，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反应慢的会被快的吃掉，胆子的会被大的气死！”
林雪蓦然觉得已经跟卢瑞星话不投机了，更不想提借钱的事了。便假装赞美了几句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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